每年有十亿只鸟在这里撞死，他们说是因为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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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博物馆记录了那些因为撞玻璃而丧生的鸟。| 摄影：Ben Marks

一场针对鸟类密集又无形的屠杀在夜晚降临。‍‍‍

先是一只鸟从半空掉下来，然后是一群鸟齐刷刷垂直掉下来。

芝加哥麦考密克展览中心前的地面，铺满了一层鸟类尸体织成的“地毯”。据美联社报道，短短两天近1000只鸟撞上这栋建筑的窗户后死去。

触目惊心的鸟撞

芝加哥发生了“该市有记录以来最严重的”鸟撞事件。

戴夫.威拉德是菲尔德博物馆在鸟类迁徙季节每天早上巡逻麦考密克广场的工作人员之一。他说，芝加哥会议中心大厦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碰撞热点。

10月5日，威拉德和他的同事总共收集了964只死鸟，其中大部分是莺，估计还有80只还活着。他说，这是“真正前所未有的”。

伤亡不仅限于这座会议中心，芝加哥本身就是对候鸟最危险的城市之一。据威拉德介绍，芝加哥鸟类碰撞监测中心总共发现了约450只死亡鸟类和300多只受伤鸟类，创下了纪录。

威拉德和同事收集的鸟类尸体，它们均是死于撞击。| 摄影：Daryl Coldren

根据康奈尔鸟类学实验室BirdCast的数据，所有的鸟撞事件都发生在迁徙期间。据预测，10月4日晚，从密歇根州上半岛到得克萨斯州和新墨西哥州将出现一条狭窄的、对角的高强度迁徙带，估计美国有6.794亿只鸟类在迁徙。

一份来自一名观鸟者的eBird报告记录估计，周三晚上芝加哥上空就有一百万只鸟经过。

鸟撞不仅发生在芝加哥，全美的数字更是触目惊心——

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USFWS）估计，每年有多达9.88亿只鸟类死于建筑玻璃碰撞。这是与风力发电机碰撞所造成的死亡数字的3000多倍。

也有人说，每年的鸟撞死亡总数可能超过10亿只。

反光建筑：鸟类最大杀手

玻璃、透明、反光的建筑，是鸟类最大杀手之一。‍‍‍‍

迁徙中的鸟为什么会撞到这些建筑？‍‍‍‍‍

这和鸟类的感官有关，鸟类的侧方视力强于它们的正面视力。它们需要通过扭头或回头来提防掠食者、寻找猎物，飞行正方向的视力分辨率反而较低，难以有效发现前方的障碍物。

在白天，鸟类看到反光玻璃上映照出的栖息地或天空等环境，误认为玻璃上的地点可以达到，因而飞向玻璃。或是，鸟类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另一侧的植物或空间，误认为可以穿过玻璃到达对侧。

| 摄影：Daryl Coldren

在夜晚则是因为人造光线。‍‍‍

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的生态学家斯科特·洛斯的研究表明，栖息在森林中、以昆虫为食的候鸟，如鹟莺和捕蝇鸟，更易发生事故。

这是由于进食方式导致的，这些鸟类经常高速飞行，通过森林树冠上的小开口寻找昆虫的鸟类。在夜晚昆虫会被建筑物周围的人造光吸引，进而加剧鸟撞概率。

鸟撞可以阻止

这些令人不安的意外死亡本可以避免。

遭遇鸟撞的小鸟，多数会死于颅内出血，还有少部分会出现颅骨的损伤。即使在鸟撞之中幸存下来，伤鸟也会经历不同程度的角膜溃疡、头部肿胀和喙部骨折。

研究表明：设计决策、建筑材料的选择以及为现有窗户添加的鸟类友好处理可以减少碰撞。

2019年，芝加哥制定的一项法律，要求新建筑使用鸟类安全建筑材料，2021年的另一项法律指示城市所有的建筑在鸟类迁移期间关闭非必要的照明。

多伦多康士廉塔（Consilium Towers），靠近后才能注意到玻璃幕墙上的点状防鸟撞贴纸。｜Christine Sheppard

上海恒隆广场的艺术装置“Art for All”，采用鸟类可见的紫外线涂料，让鸟类看见玻璃幕墙。| 上海恒隆广场

“我们建造建筑的速度比人类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快，”研究员埃尔默说。“玻璃被视为一种非常有吸引力的廉价建筑材料。”据估计，北美地区总共比一个半世纪前减少了30亿只鸟，建筑碰撞被认为是造成这些损失的一个重要因素。

很难知道像这样的个别碰撞事件是否会对鸟类的长期种群造成影响。但大规模的鸟击事件累积在一起，一定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这一点毋庸置疑。

据估计，每年有10亿只鸟死于建筑碰撞，其中一些类型的鸟比其他类型的鸟受到的影响更大，比如莺类。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这些死亡，再加上栖息地的丧失和气候变化，这些鸟类要如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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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观鸟者刘建国、Arvin

编辑：Arvin

版式设计：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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